歐盟碳關稅即將成真

3月15日，在歐盟理事會的經濟與金融事務委員會會議上，歐盟27國的財政部部長采納了歐盟理事會輪值主席國法國的碳關稅提案。不過，CBAM的3個棘手問題都將留待以后另行解決。這3個問題是歐盟產業免費排放配額退出時間表、CBAM的收入分配方案和歐盟出口商品的碳成本“退稅”。CBAM的具體適用產品范圍仍限于水泥、電力、化肥、鋼鐵和鋁，且只承認出口國的“顯性碳價”，只對直接排放征稅。碳關稅由歐盟各成員國執行，不設歐委會層面的統一執行機構。這些均與歐洲委員會的擬定碳稅范圍相同。

歐盟碳關稅的立法程序仍未走完，但繼歐委會之后，歐盟理事會也形成了自己的碳關稅方案，是CBAM成真的關鍵一步。歐洲議會的方案預計在今年7月確定，然后就進入三方協商階段，以得到最終通過的法律文本。

分析人士指出，歐盟碳關稅政策預計從2023年開始實行，這將給溫室氣體排放量高的企業帶來重大挑戰。波士頓咨詢在最新研報中表示，碳關稅對行業利潤的侵蝕影響可高達40%，而且整個產業鏈上的企業都將感受到成本增加帶來的影響。碳關稅還可能改變出口歐盟企業的競爭優勢。傳統行業將受到負面影響，新能源行業則獲得利好。

歐盟碳價同期暴跌

就在歐盟理事會討論CBAM的同時，歐洲碳市場卻因為地緣政治因素發生波動。由于歐盟希望在2023年前擺脫2/3的俄羅斯能源，歐洲能源市場發生重大變化。

2月24日以來，國際油價持續創下歷史新高，天然氣、煤炭、電力等能源的價格也持續上漲，但歐盟碳價卻出現驟降。2月最后一周，英國碳價跌破100歐元/噸。3月2日，歐盟碳價下跌至68.49歐元/噸，盤中一度跌至55歐元/噸，創2014年以來最大跌幅。至3月7日，歐盟碳價已經重回去年11月的水平，為60.26歐元/噸，已經較2月初的97歐元/噸暴跌超35%。

其他地區的碳交易市場價格也出現了下跌。3月第一周，澳大利亞聯邦碳信用現貨價格較1月底下跌18%。新西蘭碳市場2月底碳價則由56.2美元/噸下跌至53.5美元/噸。碳市場咨詢公司Reputex指出，因為擔憂歐洲局勢影響經濟復蘇，全球主要碳市場出現了大規模的碳排放配額拋售浪潮，從而使得短期碳市場看跌預期走強，進而出現碳價與能源價格的“脫鉤”。

英國《衛報》指出，碳市場疲軟直接拉低了企業的碳排放成本，投資者似乎正在加速撤出市場。路孚特指出，大宗商品價格急劇上漲影響了一些工業企業的現金流，出于對歐洲經濟的擔憂，這些企業只能被迫拋售碳排放配額許可證，以盡快止損，同時將更多資金轉移到其他資產之上。一方面，投資者在急需現金流的情況下，將碳排放配額用作流動性資產進行交易，以彌補其他資產類別的損失。另一方面，能源價格暴漲導致工業企業開工率下降，進而推動對碳排放配額需求下降的預期。

歐洲碳價長期仍看漲

作為總量控制交易機制，歐盟碳價直接反映了碳排放需求的高低。碳市場作為歐盟氣候政策的基石，旨在遏制重工業、電力等能源密集型行業的排放規模。業內人士認為，從長期來看，歐盟碳價回升的預期仍然很強。不過，由于地緣政治局勢仍不明朗，天然氣嚴重供不應求的情況，讓歐洲地區不得不尋求煤炭發電，這直接增加了碳排放量，從而抬升對碳排放配額的需求。另一方面，目前歐盟碳排放配額年降幅為2.2%。如果提高這一比例，那么碳排放配額供應總量勢必縮水，這也將推動碳價回暖。總體而言，碳價長期上漲趨勢明顯。

另外，包括碳關稅在內的歐盟氣候方案通過可能性很高。市場人士預計，歐盟仍會堅定進行脫碳計劃。招商證券表示，歐洲脫碳只會超預期，不會低于預期。按照目前的估計，到2030年底，歐洲溫室氣體排放量將較1990年減少55%，這無疑將進一步推高碳排放配額的購買熱情。拋開目前的一些短期不確定性因素，歐盟的綠色能源轉型政策仍然會從一定程度上給碳價走高帶來支撐，歐盟碳價重回100歐元/噸高位并非難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