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是煤炭行業這一輪周期的拐點,供給側改革讓過剩產能迅速出清,導致煤價出現大幅上漲。大型煤企在此后的幾年時間內,享受著量價齊升帶來的業績暴漲。兗州煤業也不例外。但是,高增長似乎即將過去。
2018年第三季度開始,兗州煤業煤炭產量出現負增長。由于環保檢查和山東礦區事故,兗州煤業部分礦被關停,直接影響到去年的業績。
過去幾年,兗州煤業經歷了激進擴張,如今賬上堆積了巨額的債務和無形資產。今年僅前三季度利息費用就高達26.7億元。隨著增長趨緩,這些后遺癥會逐漸顯現出來。
兗州煤業三季度產量下滑 全年主營業績充滿變數
2018年前兩個季度,兗州煤業原煤產量基本保持在2600萬噸左右,第三季度產量僅為2488萬噸,環比下滑了8.7%,商品煤產量也跟著下滑到2248萬噸,環比下降了7.2%。
產量下滑有兩個原因,一是因為環保檢查力度加大,內蒙礦區生產受到嚴重影響。二是近期山東地區因沖擊地壓事故,緊急叫停42處煤礦生產,兗州煤業山東地區的礦井均在停產名單內。
減產直接給公司業績帶來沖擊,由于人工薪酬和安全投入增加,銷售成本在以比產量增速更快的速度增長,同時管理費用和財務費用居高不下。招商證券預測兗州煤業2018年自產煤業務歸母凈利潤為49.1億元,同比將下滑6.6%。
但是另一個不利因素是煤炭價格高速上漲很可能已經結束,電價的下調對煤價形成壓力,未來動力煤的價格中樞可能會出現回落。這對于上市煤企來說,意味著高速增長很可能即將過去。
收購后遺癥:前三季度財務費用高達33億 流動比率僅為1
在過去幾年,兗州煤業一直在加速擴張。
僅2017年,兗州煤業就斥資超200億用于收購。年初以27億美元擊敗嘉能可,收購力拓旗下的澳洲聯合煤炭。11月,以21.53億元入股臨商銀行。12月,再次出手,以19.43億元收購伊泰準東鐵路25%股權。算下來,全年并購金額已經超過200億。之前的2016年,斥資18.4億元收購了山東久泰能源內蒙古有限公司52%股權。
收購立馬就讓兗州煤業嘗到了甜頭, 2017年9月,兗煤澳洲完成對聯合煤炭的收購,當年第四季度完成投產。2018年前三季度兗煤澳洲原煤產量3215萬噸,占到公司原煤產量的41%。商品煤產量占到35%。可以說,兗煤澳洲已經撐起了兗州煤業煤炭產量的半壁江山。
最近兗煤澳洲已經發起港股上市申請,按照招股價計算,估值已經高達275-302億元人民幣。較澳交所市值高出不少。
大舉收購使公司煤炭產量在煤價上升期得以大幅增長,直接帶動了業績。但是,財務壓力也在漸漸顯露。
2018年上半年,公司營業收入同比下滑5.52%的同時,銷售費用、管理費用和財務費用均出現大幅增長。
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財務費用支出,事實上,從2015年以來,公司的財務費用就開始飆升。2015年當年財務費用僅20.52億元,到2018年三季末已經膨脹到32.67億元,其中光利息費用就高達26.7億元。
與利息費用相對的是,公司這些年來負債規模的不斷膨脹。從2015年以來,兗州煤業就在借債的路上狂奔。
根據新浪財經統計,2015年以來至2018年三季度,兗州煤業通過短期融資券、公司債、中期票據等直接工具融資金額分別達到140億、255億、215億、170億。
此外,短期借款余額也在飆升。2015年,短期借款僅有60.99億元,截至2018年三季末,已經飆升到132.29億元。長期借款則一直維持高位,2015年數額為279.72億元,到2018年三季末,仍有314.79億元。
截至三季末,短期借款、一年內到期的非流動負債、長期借款加起來,高達520.78億元。
雖然得益于總資產的增長,公司總體資產負債率并不算高,僅有57.85%。但是看下另兩個指標——流動比率和速動比率,就對公司的負債壓力沒那么樂觀了。流動比率、速動比率均反應企業短期償債能力,一般認為流動比率應該保持在2:1以上,速動比率應該在1:1以上。
從2015年起,公司流動比率就在1:1左右徘徊,2016年跌到0.82,流動負債一度比流動資產高出93.28億元。而速動比率更是慘不忍睹,2018年三季末僅為0.67。
可以跟中國神華做個比較,截至2018年三季末,中國神華流動比率與速動比率分別為1.86和1.62。顯然相比中國神華,兗州煤業短期償債負擔更重。
無形資產高企 應收賬款膨脹速度比營收還快
再來看兗州煤業的總資產,截至2018年三季末,兗州煤業總資產1942.44億元,但是無形資產就高達469.21億元,占比達到24%。
無形資產中占據絕大部分的是采礦權,按照公司取得資產時的成本計量,然后逐年進行攤銷。
新浪財經發現,兗州煤業無形資產中的采礦權數額遠遠大于中國神華。截至2018年6月30日,中國神華無形資產中土地使用權與采礦權賬面價值分別為176.39億元、156.06億元,分別占無形資產比重為47%和41%。而兗州煤業采礦權一項賬面價值就高達416.98億元,占到無形資產的90%。
從公司披露的信息來看,無形資產的大幅增加是在2017年,當年合并澳大利亞聯合煤炭,增加無形資產107.62億元;同年石拉烏素煤礦投產,采礦權由“在建工程”轉為“無形資產”,增加無形資產118.9億元。
這些投入會在未來逐年攤銷,無疑會給未來業績造成一定壓力。兗州煤業另一個讓人擔心的是高額的應收賬款。
2015年公司應收票據和應收賬款僅59.77億元,2017年增長到129.91億元,到2018年三季末,仍高達105.55億元。
隨著營收的大幅增長,應收款項出現大幅增長,這是可以理解的。但是同期中國神華和中煤能源均未出現這種情況。
2015年中國神華應收高達410.19億元,2017年下降到194.55億元,2018年三季度已經降到了150.08億元。這三年來反而是不斷下降的。
而中煤能源從2015年到2018年,應收也僅是小幅增長。2015年應收規模為132.69億元,2017年為155.14億。2018年三季末已經下降到了73.19億元。
不僅應收在增長,應收占銷售收入的比重也在逐年增長。2015年兗州煤業煤炭業務銷售收入為328.75億元,當年應收賬款為59.77億元,應收占煤炭銷售收入的18%。而到了2018年中報,煤炭收入309.44億,應收賬款僅107.82億元。應收占比攀升到35%。
從2015年到2017年,煤炭銷售收入增長了47%,而同期應收賬款增幅達到117%。